著名作家张贤亮因病在银川去世,享年78岁。得知这一消息后,凤凰网文化第一时间连线作家陈丹青。陈丹青听闻张贤亮去世表示十分唏嘘和感慨,张贤亮代表的伤痕文学一代,在文革后确实给中国文学带来了第一批新鲜血液,但他们的写作大多还是停留在诉苦的层面,在他看来,中国很多作家的写作某种程度上配不上他们所经历的变革。
陈丹青:描写劳改监狱的性是张贤亮作品最有价值的地方
凤凰网文化:谈谈您印象和理解的张贤亮及其作品。
陈丹青:这代作家大概成名于70年代末80年代初,讲一句成熟的话,他们大多都到了生老病死的年龄。但实际上我对文学是不关心的,不是他们写的好与不好,而是我没读过,我正好在那个时期就出国了。他们大多是伤痕文学、寻根文学前后,因为我父亲也是右派,我从情感上应该是接受的。但我感觉这些作品大多还是停留在诉苦的层面。我不是说张贤亮先生,我是指这个现象我所理解的,就是说,中国很多作家的写作某种程度上是配不上他们所经历的变革。文学经验和生命经验是不太一样的。当然我也没有资格去批评。但我读过俄罗斯的流放文学等,情感的深度是有区别的。
但很多人认为张贤亮在描写知识分子的屈辱和性上在当时是突出的,包括现在看来。他主要是劳改监狱里的性吧。这点我是很认可的,也是最有价值的部分。
凤凰网文化:听闻张贤亮先生去世,您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感?
陈丹青:还是唏嘘吧,我都六十来岁了。当年他们成名的时候我还不到30岁。包括我个人非常喜欢的刘心武,他写《班主任》的时候也40了。在我当时的年龄看来,他们都不年轻了,但是他们又是青年作家。他们在文革后给中国文学带来了第一批新东西,也包括张贤亮。这点我是很感慨的。
凤凰网文化:在当时的文学环境下,很多人相信这已经是一种写作的良心了?
陈丹青:文学环境我也是从来不关心的,你说的良心没问题,第一部作品和最后一部作品往往考验的都是一个作家的良心。但是文学光靠良心吗?或者说是良知?这个可以说是文学的最高标准也可以说是最低标准。
凤凰网文化:如何看待文人下海?
陈丹青:我毫无意见。他能经商也是天生有才。我就做不来,我不了解文学圈,但是比如美术圈,比如陈逸飞,对他在美术之外的很多行业是有人非议的,但是我从来没有过。反而是现在美术圈艺术圈大把大把的人在做官,这个反而没人指责,拿一个经商的就更没意义指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