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不久,深圳一家公司贴出的招聘广告中出现的“河南籍已招满”的字眼,刺激了大众的眼球,引发舆论议论纷纷。面对涉嫌变相的地域性就业歧视的指责,该公司解释说,这并非就业歧视,而是因为公司河南人已经太多了。深圳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也表示,该公司没有明确表示不招河南人,故不能认定为就业歧视。但在民众看来,这番解释苍白无力,因为“河南籍已招满”与“不招河南人”从文字表述上看不一样,但产生的实际结果是一样的,即河南人无法参加招聘。
事实上,几年前,国家已明确规定取消乙肝等就业歧视,否则将对招工单位进行处罚。但在实际招聘中,各种各样的就业歧视依然存在,学历、地域、性别甚至身高、相貌都能成为求职者就业路上的“拦路虎”。少数带歧视的招工要求赤裸裸地出现在招聘广告中,还有更多的就业歧视则是改头换面,藏而不露。
身高是门槛 胖瘦成问题
小雅今年夏天就要从莆田一所高校毕业,十分恋家的她希望能在离家较近的地方就业。最近,得知家乡的一家媒体招聘文字记者,小雅很开心。“我学了4年新闻,又在省内好几家媒体实习过,看这家报纸登出来的招聘条件,我似乎都很符合。”因此,小雅兴冲冲地准备好简历等各项材料,赶着去应聘。
等小雅来到这家媒体的招聘现场一看,傻眼了,这家媒体的招聘条件远不像登出来的那么简单。招聘现场就设在这家媒体的大厅,大厅里摆放着一个量身高的仪器,凡是来应聘的人,必须先量身高,通过后才接收简历。
“男生要达到170厘米,女生要达到156厘米。”听到工作人员的话,小雅一下子泄了气。“我才155厘米,那不是不合格?不过只差1厘米,说不定求求情也能通过。”心怀侥幸的小雅排在队伍里。只见前面的求职者一个个先脱鞋站到测量器上面,穿长裤的还被要求把裤脚卷起来,检查有没有偷偷地踮起脚尖。好几个女孩子都是差一两厘米被刷下来了。有个女孩被刷下来后,带着哭腔向负责招聘的工作人员求情,“就差那么一点点,让我通过吧。”她还是被无情地拒绝了。负责人说,“没达到标准都不能报名的。”还有个男孩,身高169厘米,也被刷了下来。小雅听前面的人说,这个男孩还在这家媒体实习过很长时间。见此情形,没等到量身高,小雅便悻悻地从队伍里走出来,直接打车回学校了。
回到学校继续找工的小雅越想越气,“如果是主持人,因为要上镜头,有身高要求那没话可说。招聘文字记者也有身高要求,这也太令人想不通了。搞得我的同学现在都调侃我,说我选美没选上。”
虽然很气愤,小雅却也无可奈何。“当时到现场应聘的求职者很多,可是没人敢对身高限制提出异议。”小雅说,大家都是私底下发发牢骚,说这样的招聘条件很“变态”。但是,求职时求职者处于弱势地位,谁敢对招工单位说不?
“身高要求还不算最离谱的。”小雅说,“最近我在微博上看到一家经过认证的境外媒体招聘记者,竟然明确声明不要胖子。真的弄不明白这些用人单位是怎么想的,胖瘦和工作能力有什么直接联系?再说胖瘦如何界定,是不是也全由用人单位说了算?”
现在,小雅还在继续找工作。“面对这些令人郁闷的就业歧视,我们求职者难道只有被动接受的份儿?我希望用工市场能够有个比较公平公正的就业环境,不要再出现这些带歧视性的条件了。听说,国外对就业中的年龄歧视都可以诉诸法律,不知道我们国家有没有相关规定?”
老板有想法 男性也是“错”
小张一直很为自己的性别骄傲,“男孩子嘛,敢拼敢闯,胸怀抱负,要有自己的一番事业。”小张经常将这样的豪言壮语挂在嘴边,他最想干的就是销售。“销售需要激情、体力、冲劲,我觉得我都挺符合的。”可是,小张却从来没想到,这回求职时,他恰恰败在最骄傲的性别上。
一过完年,小张便来到福州找工作。他在网络上看到一家外贸公司正在招聘销售人员,巧的是小张的一个表姐正好在这家公司做行政工作。“有戏!”小张赶忙给表姐打电话,毛遂自荐。可是,一听说小张打算要来应聘,表姐当即给小张泼了冷水,“别来啦,来了也是浪费时间,不会要你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小张很惊讶,“我大学学的就是市场营销,英语口语不错,跟人沟通更是我的强项。这些不都是一个优秀的销售人员的必备条件吗?也符合你们的招聘要求呀。”电话里,表姐支支吾吾地说,在办公室里讲话不方便,只叫小张晚上到她家面谈。
等到表姐下班,小张跟表姐一碰头才知道,虽然招聘条件没有明文写出,但根据表姐的经验,公司这几年招聘销售人员,最后都只要女性。“为什么?”小张一头雾水。表姐娓娓道来,原来,公司一开始招的销售人员男性偏多,因为男性体力好,有干劲。可是谁料前几年,好几个业务成绩不错的男销售人员成长起来后,纷纷辞职自己在外面单干,利用自己跑业务时掌握的客户资源,抢走了公司的不少生意,老总对此很火。
“有了前车之鉴,所以呢,这几年公司招聘销售人员只偏向女性。女性工作能力不一定比男性差,更关键的是,女性没有男性那么大的野心,加上成家后往往要兼顾家庭,因此少有人会自立门户,这样对公司更有好处。”经过表姐一番解释,小张这才明白过来。福兮祸之所伏。以前都说男人更适合干销售,没想到有一天,性别优势也会转化成劣势。
小张没有气馁,他觉得,这可能只是个别现象。他想起自己还有个大学同学在福州金山一家外贸公司就业,又赶紧联系那个女同学,请她帮忙介绍工作。可是女同学的答复再次打击了小张的自信心。“我们公司最近是在招聘销售人员,公司也让我们帮着推荐,可是只想要女的,不要男的,去年我们公司招的销售员都是女性。因为我们老板觉得女性的沟通能力更强,而且公司主要是和外商打交道,女性更有性别优势。”
连续吃了两次闭门羹的小张很是英雄气短,“哎,啥时候当男人也成了一种错……”